20多年前,“女儿“”三岁,为让她健康快乐成长,她不惜通过造假出生证骗女儿说“我是你的亲生母亲“”;20多年后,“女儿“”大了,取得了国外大学的博士学位并在国外谋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告诉“女儿“”:“我其实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谎言“”背后的伟大母爱
核心提示:供职于新加坡国立大学EYES干细胞研究所的岳阳籍女博士谭晓维(曾名翁晓多),因发现和证明了小白鼠干细胞透过血脑屏障到达胎儿大脑的过程,打破了胚胎细胞无法逾越血脑屏障的定论,为老年痴呆症、癫痫、帕金森等疾病根治找到了突破口,被全球干细胞研究界誉为划时代的重大发现与里程碑式的研究成果。
而此时,她获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含辛茹苦将她带大成人的母亲,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善意的“谎言“”背后流露出了怎样的人间大爱?昨日,谭晓维的父亲、著名作家翁新华向本报记者讲述了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女教师走进一个破碎的家
“她妈妈走了,我就是她亲妈“”
1983年,正处于文学创作黄金时期的翁新华,从农村举家迁入岳阳市洞庭纺织厂。那时,他的大女儿幽篁10岁,小女儿晓多刚满3岁。不幸的是,妻子因病猝然去世。不久,26岁的岳阳某小学老师、带职就读于湖南教育学院的蒋培香,走进了这个破碎的家庭。
面对这个纯朴的姑娘,翁新华不得不向她坦白:“充其量我也只是一个三流作家,论年龄你比我小9岁,还没经历过恋爱。更关键的是,我有两个女儿。我不能误了你的青春。“”蒋培香略带羞涩地微微一笑,留下来擦地板,洗衣洗被,给两个女儿洗澡。由她这么一侍弄,整个家庭豁然开朗。
年幼的晓多,此时尚不知死亡意味着什么,感觉这位性情温和的陌生阿姨和妈妈没什么区别。蒋培香是她的同学陪同来的,同学问晓多:“这位阿姨,喜欢吗?“”晓多说:“喜欢!“”“以后叫她妈妈,好吗?“”晓多说:“好的。“”蒋培香的脸红了,摸摸晓多的头:“还是叫蒋姨吧。“”晓多天真地说:“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离开时,蒋培香单独和幽篁说:“你妈走了,不再回来。不仅是你,是人都会感到悲伤。你是个好孩子,要跨过这个坎儿。我也和你一样,刚满10岁妈妈就去世了。我来这儿,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帮帮你们。如果你能接受我,你就对你妹妹说,从前那个妈妈出远门了,我就是她亲妈。“”幽篁警惕地说:“你是老师,怎么能教我撒谎?“”蒋培香说:“你妈妈去了,如果让妹妹也跟着承受悲伤,成天哭哭啼啼,会影响她的心理。如果你爱妹妹,就不妨照我说的哄哄她。撒谎确实不好,但也有善意的谎言呢。希望你理解我的用意。“”
在茶汁里浸泡出一张假出生证明
“如果她怀疑,你就拿这个给她看“”
晓多生下来没吃过一口奶,身体瘦弱,经常生病拉肚子。蒋培香偶尔在翁新华家留宿,每次都独自带晓多睡觉。她发现晓多睡觉喜欢踢被子,着凉是拉肚子的主要原因,可这个毛病怎么也纠正不过来。她想出了一个法子,睡觉时用一床小毛毯将晓多胸口至小腹包裹起来,用布条缠住。如此一来,就算踢掉了被子,胸部和腹部也不会冻着。自此以后,晓多再也没有因着凉拉肚子上医院了。
蒋培香的细腻和慈爱,激励了晓多,也感动了大女儿幽篁。当幽篁认定蒋培香的到来确实没任何坏处时,她们共同制造了一个秘密。
蒋培香找人从医院开具了一张假出生证明,在茶汁里浸泡后,再将它晒干,上面有几行淡淡的字迹:“婴儿姓名:翁晓多;性别:女;出生年月:1980年3月28日19时15分;产妇:蒋培香;父亲:翁新华。“”蒋培香将它交给幽篁说:“你把它藏好,如果你妹妹对我产生了怀疑,你就拿给她看看。“”蒋培香说:“我本不忍心这样做,你这个做姐姐的更不忍心,可为了妹妹的快乐和健康成长,又不得不这样做。当然这也是暂时的,等你妹妹长大成人,我会把谜底告诉她的。蒋培香还要求幽篁动员亲戚朋友瞒住晓多。
1989年10月,翁新华和蒋培香登记结婚。此后,蒋培香和两个女儿的感情更好了。
在蒋培香的帮助鼓励下,幽篁获取了湖南大学自考班本科文凭,并正式调入岳阳楼管理处工作。不久,她又找到了一位优秀的男朋友。幽篁第一次领到工资,第一件事就是送给蒋培香一条金项链。
为了让晓多进入重点中学读书,蒋培香将晓多的户口迁至大女儿的大舅家中,并随大舅姓,改名为谭晓维。谭晓维得以顺利进入岳阳市一中念书。1996年7月,谭晓维高中毕业如愿以偿考入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临床系。每逢寒暑假,蒋培香都悄悄借些钱,送晓维去进修英语,让她悄悄完成了TOEFL和GRE考试,以及对国外大学的入读申请。
人间大爱是真情
“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2001年9月,谭晓维大学毕业后,收到了美国ETS考试中心寄来的TOEFL和GRE成绩单,稍后又收到美国波士顿大学、南加州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3份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和全额奖学金通知。为了让她能顺利完成学业,蒋培香将结婚戒指、黄金项链都卖掉了。同年12月30日,谭晓维赴新加坡国立大学念书。
在新加坡期间,谭晓维通过6年苦苦研究,终于取得成功,其博士论文缩写稿首发全球干细胞研究界最权威的加拿大《干细胞》杂志,即刻被美国、英国、德国、中国等数百家前沿科研杂志转载。2007年5月,她的论文经美国、英国、德国等7个国家干细胞研究领域的权威科学家论证,并通过这7个国家学术权威组成的答辩,顺利获取医学药理学博士学位,稍后被新加坡政府作为年轻杰出科学家引进为公民,供职于新加坡国立大学EYES干细胞研究所。
蒋培香受邀赴新加坡参加完谭晓维的博士学位证书颁发仪式后,谭晓维从皮夹中取出一张发黄的卡片说:“妈妈,我上次回家没经你允许拿了一件东西—我的出生证—因为它是属于我的。您不会生气吧?还在我念小学念大学的时候,姐姐就给我看过几次了。新加坡很古怪,特别看重出生证。上面有接生医师的亲笔签名,这就更珍贵了。我经常出国,每次都免不了办理出生证明。有了它,就方便多了。“”
闻听此言,蒋培香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是告诉女儿真相的时候了。她幽幽地说:“晓维,你现在长大成人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我其实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
谭晓维一愣:“那么,这出生证是怎么回事啊?“”
蒋培香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谭晓维。
谭晓维的眼睛红了,眼眶中充盈着亮闪闪的泪水。她紧紧抱着蒋培香说:“我有两个妈妈,这是我的不幸,更是我的大幸。“”
现在,谭晓维视蒋培香为亲生母亲,经常通过越洋电话嘘寒问暖。她说:“我虽然失去亲生母亲,但我却拥有一位更为伟大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