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
饭吃到中途的时候,落寂双手交叉地望着冒着热气的鱼片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此刻的她需要安静,灵魂出鞘的唯美也许能让她看到始终压抑在内心的梦境。
如果可以,我想我宁愿落寂失去记忆,彻底地毁灭掉那些存留于她记忆深处的痛苦,那样快乐就可以时刻缠绵在她的身边。
落寂转身问我:我可以抽烟吗?
我很难过的递给她香烟,然后看着飘渺上升的烟雾而显得愈加的难过。
我想,需要用香烟来麻醉自己的女子内心一定犹如我那盆死去的仙人球,空洞而又寂寞。对于一颗无从挽救的心灵来说,安静已然成为一种嗜好。
落寂,ZY,两个绝然不同的女子,却有着一样阴暗的记忆,有着异常固执的心。对于我而言,只能认作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宿命。原本已经抹去的记忆却换了另外一种梦境来划伤我的灵魂。
我曾经跟落寂说过,像她这样总是活在记忆里的女子是不适合做别人女朋友的,因为对于爱她的人来言,似乎并不公平。落寂固然很不服气,用同样的话来反驳我。可一切的一切,似乎在不经意间变成一种徒然。
很多年以后,我发现落寂根本不叫“落寂”。
而我记住的只有“落寂”这个代名词。
似水流年
有很多曾经一起开心,亦一起痛哭流涕过的朋友,在每次翻开相册的时候,总是放电影般地闪过,那些存留不住的流年,似乎在三句话中变得莫名的淡然。
“你还好吗?”
“还行,你呢?”
“也还行。”
在这个快速运转的年代,“年华”这个词好像总是和“追忆”联系在一起,因为我们总是在追忆那似水的年华。
而很多年后,今天的‘追忆’自然成为又一轮的似水年华。
我扔掉了从海边捡回的所有贝壳,我似乎已想不起来那时候捡回贝壳的初衷,在贝壳的上面我已找不到那晚听海啸的美丽和柔美的月光。
有些开心,有些美丽,只是一瞬间的灵感微笑。
就像ZY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换了一种环境,却一样的在半夜听到火车穿越铁轨的声音,那种流浪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开始整夜翻来覆去的失眠。
后来我断定,我是个异常怀旧的人。
伤城
听到LG要结婚的时候,在心里面默默为他写上祝福。
突然想起丽江古城门口那一串串随风飘动的风铃,思索着去年自己义无反顾挂上去的风铃是否还在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那帮游离于五湖四海的朋友是否都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玉龙雪山半山腰的杜鹃是否依然五彩缤纷的盛开,ZY是否还会一直坚守着那座挂满忧伤的城市…… 可是,那一片再不复返的流水,似乎日复一日地在脑海里变得模糊,我几乎都已想不起来四方街那几个凌乱的木凳。
在冬天的尾巴上,我就这么看着春天隔离过去。
想起一年前XL说的一句话,她说:“雾散,我以后都不玩文字了,文字已经让我变得很苍老,我已身心疲惫的玩不起文字。”我甚至都已记不起自己玩文字的初衷,在深夜拿起笔的时候或许只是不想让香烟孤独的燃烧,最后成为零碎的灰烬,而那些上升的烟雾,已随着逝去的生命悄然不见。
其实文字让我们记住的只有两点:一是开心,二是不开心。
文字就像我在2006年前所说的一句话,我说我以后绝对不会抽烟,而事实上,我并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有些事情,做毫无根据的预见是毫无意义的。
对于冬天降生的我来说,我想我总是对夏季的到来显得焦虑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我时刻都猜不透落寂会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一样,总是让人担心的不知所措。
在这个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收到落寂的短信,她说:我又站在了一座陌生的城市,但是因为陌生,所以快乐。
那天晚上,我从睡梦中听到大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阳台上那盆刚长出新叶的植物最终还是没能抵住狂风暴雨的侵袭,而我再也找不到它摔落下去的任何一丝痕迹。
“流浪”是一个极度孤独的词语,而我感到更为孤独的是认识一些把流浪当成一种习惯的朋友,他们抑或无家可归,抑或不想回家。他们总是在不经意间一个人孤独地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跟一个又一个同样选择流浪的人擦肩而过,记忆变得异常的模糊,他们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清洗掉已经留在内心的伤楚,然后在安静下来的时候,伤口变得愈加的疼痛。
当流浪已然成为一种习惯,我想很多人,很多事都将擦肩而过,因为你已经没有停下脚步看路边风景的意念,一切都只是匆匆而过。
当看到LG在结婚的殿堂上弯下膝盖向他的父母跪下去的时候,自内心涌出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我没有勇气抬起头望一眼站在我面前的ZY,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也哭了。
如果说一年前的放弃是为了成全你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那么,ZY,今天你真的幸福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年后的今天你才想起要那些小小的开心呢?
你留给我的只不过是一条单行的轨道,在一个又一个落寞的黄昏,我已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只能哼着古老的殉情旋律,置身于洞箫的海洋。